随便搞搞,随时跑路

【烨庆】守株待兔(二)

脑洞一时爽,填坑火葬场。剧情走得好慢,之后可能会强行拉快走大纲路线!(不

(一)

张保庆抱着篮新鲜果子,像条乖巧的小尾巴一样粘着苏华芬往那杨家去。出来迎他们的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,举止端庄,仪态大方,想必便是杨烨母亲了。杨夫人好言好语地招待着他们母子俩,斟茶摆台忙得不亦乐乎。不过一会儿,糖果点心便铺了满满一桌,精致的包装上标了些七歪八扭的符号图案,许是外国货儿!趁着这会儿功夫,张保庆滴溜溜的眼睛左看右看,只觉这杨家端的是书香世家的派头。墙上摆的一水儿清新秀丽的山水画,且不论真伪,闲情是有了。席间桌椅虽是藤条柳枝所作,但也不失雅致。这杨夫人估计还是个好西洋文化的,客厅角落一台黑胶唱机笨拙地立着,黑魆魆的唱盘足有脸盆大,就这么转呀转,行云流水的钢琴曲流泻进袅袅茶香中,张保庆不禁有些发痴。纵然此景此声与月宫所在大相径庭,可这柔情似水的氛围,却与月宫中的别无二致,可不叫他心中惆怅?暗叹一口气,张保庆便想着寻些吃食解闷,结果手还没够着,苏华芬一记凌厉眼刀横空劈来,他又只好悻悻收回那只罪恶的手。心中苦闷不说,腹中还馋虫大动,碍于母上威严,还得继续装乖讨巧,不得轻易造次,张保庆怄极,委屈不知不觉泛上眼角眉梢,坠得他眼皮都耷拉下来,无精打采。

 

辗转忙碌的杨夫人生怕招待不周,路过客厅时留了个心眼,张保庆这副难过样子正好被她看了去。只见他眉间一抹郁色,嘴角微撇,坐得虽端正,手却握得紧紧放在身前,似在苦苦忍耐着什么,而桌上陈列的糖糖饼饼分毫未动。杨夫人心思活络,心里多少有了数。正巧,这时儿子杨烨放学回家来了。杨夫人干脆顺水推舟,一把将他推过去,热情介绍道:“小烨,这是咱们新家的邻居,苏阿姨和张保庆小朋友。快问声好。”张保庆听闻来者何人,精神立马抖擞了,方才的委屈不快一扫而空,一双大眼睛重返生机,眨巴眨巴的,晶晶亮。杨夫人一看有戏,心中更是欢喜,这围总算是解了。杨烨一脸懵懂,却还是乖乖斟茶问好,不经意间一瞥,迎上一张眉开眼笑的稚气脸庞,正是那傻乎乎的张保庆。

 

这人正乐着呢!可算逮到杨烨这小祖宗了!得来全不费工夫呀!

 

杨烨一愣,心想,这小孩儿倒是不怕生,面相也挺讨喜。不过到底不熟,书包里又还有一大摞作业等他勤奋耕耘,他转身便要走。忽觉脚下一顿,回首一望,小孩儿一语不发地扯住了他的衣袖,眼神怯生生的,好似恳求。杨烨不解,正要劝他放手。一旁的苏华芬见了也急了,这保庆又要胡来!训斥还未出口,杨夫人端过一盘果子递给自家儿子,嘱咐道:“小烨,保庆一个小孩儿跟我们大人待一块儿,多没意思。你带弟弟上楼玩去,作业可以晚点写,听话啊。”张保庆听了这话,心中暗喜,得意地向苏华芬眨眨眼,又把杨烨衣袖攥紧了些,见他望过来,即刻递过一枚甜笑。杨烨没法子,既然妈妈都开金口了,他只好乖乖带着人上楼去。

 

张保庆亦步亦趋地跟着杨烨上了楼,盘算着怎么让鱼上钩。修身立业成家,助益天下大治。轻轻巧巧十二字,常人哪有那么容易做到?在这之前,首先得做到格物、致知、诚心、正意。换言之,杨烨得是块认真读书、老实做人的料!张保庆嫌弃地扁扁嘴,这人看着就呆头楞脑,木头似的,踢一脚动一下,张保庆想想腿都有点发酸。万一要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儿,那他就亏大发了,还想什么回家,收拾收拾躺棺材里头吧!

想着想着,张保庆那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就有点扶摇直上的意思,这时忽然一盘果子闯进了视野,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:“喏,吃吧。”

 

张保庆抬头一看,嚯!杵在那的可不就是杨烨这个“罪魁祸首”!他有点气不打一处来,索性嘴一努,眼睛又一撇,赌气说:“谢谢!我不饿。不用了。”好像刚才馋得眼睛发直的人不是他一样,硬气得很。

 

结果那盘果子还是戳在他面前,杨烨还是杵在那儿,大有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。只不过年纪尚小,眼里那点小问号和小郁闷还是被张保庆看了个底儿掉。

 

唉!还没试探完阶级敌人,反倒先自乱了阵脚!张保庆有些懊恼自己沉不住气,对面又没有挪窝的动静,还是妥协了:“好吧,那就吃一个。”他挑了个彩色包装的小圆球,揭开放嘴里,甜得小鱼眼眯成两条弯弯的线。

 

杨烨这才好像放心了,把张保庆领到床边坐好,脚尖就调转往书桌走去,准备一心一意攻克作业大军,顺带自学一把高中数学。圆锥曲线可美了,他在课间见过高中课堂里老师在黑板上画的那些线条,蝴蝶翅膀一样。

 

张保庆以为杨烨还有什么把戏要耍,赶紧跟过去,却看他在书桌前坐定就不动了,一时间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刷刷声。

 

哟?!敢情不是呆子!是书呆子?!

 

张保庆震惊之余,有点美滋滋。要是这样,修身的路可以稍微不那么坎坷了吧?算盘打得梆梆响,可他到底困在十岁小孩的肉身上,没人说话玩耍,顽劣的性子渐渐就有些按捺不住。他探头过去,一个“喂”字堪堪出口,勉强刹住。不行,要给人留个好印象,日后好摆布不是!于是艰难改口道:“……杨烨哥哥?”

 

不应。

 

“……哥哥?”

 

还是不应。

 

“杨烨?”

 

再不应他就要出绝招了!

 

一,二,三。我!

 

“啊?”

 

……挠。张保庆泄气地垂下蠢蠢欲动的魔爪,真没劲。

 

“你干嘛呢,写什么这么认真,叫你好几遍了都没听见。”某个小烦人精说着又要扁嘴。

 

“作业。抱歉,刚在发呆。”说话像个小老头似的。

 

“啊?你发呆还能写作业呢?!”张保庆很震惊,甚至有点傻眼。这人不是在装蒜吧?

 

“嗯,习惯了。”说完又开始动笔。

 

这人脑子是有开关吗?来回工作自由切换那种?以为电灯泡呢!平生还是第一次见这等奇葩,张保庆有点犯迷糊,低头正想往窗边走去深呼吸一口,结果差点撞着花里胡哨的一道墙。仔细一看,大大小小的奖状糊了一墙,什么“三好学生”啦,“书法比赛优胜奖”啦,“少儿奥林匹克数学一等奖”啦,横竖都是他挨不着边儿的,不提也罢。再往书桌上瞄一眼,《高中数学3》,杨烨跟他这个小学生比也就大那么一丁点儿吧,撑死就初中,看来是不赖!

 

张保庆心里嘀咕,王母怕不是耍着他玩!看杨烨那奋笔疾书的劲儿,还有方才他胡闹也没像寻常小孩一样闹脾气不理人,这根正苗红的祖国花朵,得花多大力气才能走歪路啊?!

“我说杨烨,你得过的奖不少哇?挺威风的吧?”张保庆闲得发慌,又不安分,开始没话找话。

 

“还好。”那人头也不抬,这话听在张保庆耳朵里就有点拿腔拿调了。哼!换做是他,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。

 

杨烨这人平时话就不多,闷葫芦一个,一学习起来更是走火入魔。张保庆眼看又没话茬了,赶紧换一个:“对了,刚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玩意儿,这么甜。”

 

“巧克力球。”

 

“啊?巧克力又是什么玩意儿?”

 

“吃的。”不说他也知道!都在他嘴里含着呢!张保庆赏他一个眼白,不出所料地唱独调了。

 

半天也敲不出一个屁!张保庆还就不信了!

 

他东找找西摸摸,再接再厉:“哎杨烨,你这好多书,能不能让我翻翻?”

 

“可以。”

 

“怎么都是些数学题啊?有小人书吗?”

 

“没有。”

 

“切……小人书都没有,缺乏想象力。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“你能多说两个字吗?”

“不能。”

 

张保庆愤怒了。

 

愤怒的张保庆向来六亲不认,伸手就挠!

 

杨烨这下可没办法继续入定了,一下从椅子上扭下来,像条砧板上的鱼,衣摆都被扭上去,露出白白的肚皮,嘴上连连讨饶:“哎!你怎么……别挠了别挠了!痒!”

 

张保庆笑得一脸得逞,笑话,好不容易让这闷葫芦开口多蹦几个字,他才不撒手呢。他一边挠一边得意地宣布:“哈哈!让你跟我对着干,这下知道小爷不好惹了吧!”

什么修身呀,齐家呀,平天下呀,有的玩,先统统一边儿呆着去。

 

等苏华芬上楼来领张保庆回家的时候,看两人闹作一团,跟上来的杨夫人也见着了。两人相视一笑,看来呀,不仅自己要多一个知心好友,自家儿子也要多一个天真玩伴喽!

tbc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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